【五悠】纯爱的先手必胜

西幻AU,血族五条悟X血统觉醒虎,轻度迫害夏油杰注意。

我流叙事,ooc属于我,角色属于芥见下下,爱情属于虎杖悠仁和五条悟。

是规定剧情大纲的约稿内容,应稿主要求放出

以下正文


彼时五条悟首次与虎杖悠仁的会面着实称不上美好。

不要说美好了,甚至称得上可怖。

 

第七次找到树干上的标记时男人放弃了奔波,反而随即换了个姿势闲适靠在上面,手指下意识摩挲着黑暗中看不真切的道标。

真是个会添麻烦的小鬼,男人摇了摇头兜帽随着动作摇晃,动作却随着他忽然回忆起什么而停止,说起来不就是和伏黑甚尔那个老男人一样吗?这样想着,他像是肯定自己的言论般点点头,向道标指向的新方向走去,手指划过树皮凹凸的表面正巧也掠过一道月光,漂亮的指甲因此暴露在光线下刹那。

越是靠近深林的中心地带,深刻血统中的本能便使皮肤心因性地感到刺痛,总觉得味道很熟悉啊,正当男人试图在漫长的回忆中寻找相似的味道的同时,听到了失去联络的学生安然无恙但不知为何惹他生气的声音。

「所以现在要放丸子吗?」语气充满安定感,听上去根本不像经历着难以联络他人求援的危机,反而像是归巢雏鸟似的,这真的是惠吗,一时间连男人都有些不确定,毕竟在伏黑惠总是用冷硬的态度面对他。

「不行,伏黑你放得太早会让汤底飘满浮沫。」而另一道蕴含健康活力的声音也随之回应,原谅他没有察觉到,毕竟对毫无危险系数的种族被称为最强的男人一贯不甚在意。未免也太温馨了吧,这是哪门子的野炊交流会吗?

学生距自己不过间隔一道木质的围栏,他的身形半是隐没在树木的间隙中,暗色的衣料使自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那真的是惠而不是原本就生长在这里的无名小子吗,从未见识过伏黑惠柔和态度的男人从不思考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主因便是他与年龄不符的任性妄为。

秉承着即使观察下去也毫无用处,高挑的自林间而出,本就对魔力敏感的伏黑终于感知到了存在抬起头,「五条老师?!」

「嗯?伏黑你的熟人吗?」在他身后的年轻人歪过头正巧与摘下兜帽的五条四目相对,本应该是眼球的部分被眼罩遮盖,看上去就只是个装扮奇怪的年长者而已。

老师……吗?

他略带疑惑的目光下五条却毫无顾忌突然拉近了二者间的距离,因为过于迅速在年轻人看来仿佛只不过眼睑一碰,男人便在眼前放大到了令人感到紧张的尺寸,二人间相隔不过一朵金盏花的距离,随之而来的是某种介于临近熟透的水果和森林之间奇妙的馨香。

五条轻嗅,随即更加靠近了一点,仿佛是情人间耳语似的说:「诶——野兽的味道——」

被吐息烫得耳廓发红,他赶忙下意识揉了揉耳朵,只听五条歪过头看向他们面前的餐盘,用干净好听的声音调侃,「真不错诶,这不会就是惠你在找的毛茸茸吧——?」

常人拉长声调时总显得傲慢且咄咄逼人,但面前的男人似乎特别得造物主青睐,年轻人曾在城镇里偶然听到剧院传来的咏叹调,相比起来竟然五条无意识的嗓音更胜伶人一筹。背对着不知名孩子的五条转而面对伏黑惠收敛几分笑容,像是在问‘玩闹时间结束了,东西究竟在哪里?’

「看得出来吗?」出声的却是那个孩子,五条看着对方,「我还以为至少要尝一尝。」

聪明如他瞬间意识到了男孩所指,眼神落在鲜红的肉糜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年轻人似乎从无懈可击的大人身上窥探到了诧异。他在惠无力的表情下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死心地脱口而出:「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年轻的男孩和惠异口同声断绝了五条最后一丝希望,他扶额许久,期间甚至溢出了一丝杀意,看上去与惠同龄的年轻男孩子动物似的后脊发冷,年长者终于注意到了他的一言不发,缓缓长舒口气又弯起了习惯性掌握一切的微笑,干燥温暖的掌心落在他珊瑚色的发顶,「没事,你现在……是自己的意志吗?」

「嗯?我没觉得不舒服啊?」他挥了挥自己的小臂,似乎肢体主权都属于他自己。

这小子,是容器吗,男人设想出第一种可能性。

或者有什么异种的血统?幻想种?

于是他装模作样仿佛一个普通人类绅士般向对方伸出手,「五条悟。」

年轻人恍惚了一瞬才在毛巾上擦净双手握了上去,「虎杖悠仁,先生。」

「和惠一样叫我老师吧,」居然可以说孩子气地歪过头,五条悟故弄玄虚似的将手指竖在唇间,「你说不定能帮很大忙。」

 

男人拒绝了狼人肉丸子,晚餐转而和惠一起吃了咸牛肉三明治,在学生再三确认内馅的确是牛肉后他不禁小声地笑出了声,即使面前的三明治在口腔和味蕾上宛如碎掉的蜡屑,他依旧用一贯搪塞身边人无需担心的笑容来应对虎杖悠仁。

因为他是‘五条悟’,所以只要他展现出不甚在意的态度就没有人深究。

 

成因已然难以考究,五条悟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才对虎杖作出如此肯定呢?

也就在这句话说出不久结论未至,静谧的深林中偶尔传来动物的嘶鸣,隔了太远的距离难以辨别究竟是魔物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静静侧耳倾听能够听到夜风掠过树冠的飒飒声,房屋内唯一的普通人呼吸变得平稳,而两位本应在客房休息的‘异种’不约而同出现在客厅里。

五条悟还是没有摘下他的眼罩,根据衣料平整的状态可能连那张虎杖临时收拾出来的床铺都没有碰过,伏黑惠倒是在午夜来临前小憩了片刻,精神状态比临时接下本属于五条悟的追踪任务时好得多,他在森林里转来转去好不容易循着魔力的残渣追到这里……

「所以说……真的被吃掉了?」五条试图从虎杖悠仁身上寻找到食用狼人肉带来的症状,然而无论如何看上去都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偏居这森林的一隅。

他环视整座房子没有找到他之外的生活痕迹,伏黑按压着疼痛毫无缓解的额头,「我到达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肉了。」

言下之意,虎杖悠仁凭一己之力杀掉了狼人并且当做普通打猎收获的猎物食用,光是听起来就显得荒诞。悟长长叹气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唯有剥夺小孩子的生命这一选项从未出现在脑中,无论如何都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就在二人都未再次开口的须臾,内室突然喷涌出一股浓郁的异种魔力。伏黑惠先于五条摆出应对的态势,可五条却在空气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并不是恶心的野兽气味,而是……

 

原来如此,悟扬起笑容,本应是得心应手的完美笑容但在伏黑下意识看向他时后脊不禁一冷,窗外不知何时出现了闪烁明灭的萤火虫,而五条悟的下颚剪影一闪而过,可能本人不自知但那是种侵略性十足充满对未知事物的探求。伏黑惠瞬间想起不负责任的老爸隐约提起曾与五条悟交战的片段,那时他还不能完全相信口述中的人与不负责任的教师是同一人。

现在他相信了,五条隐没在皮囊下,能倾覆世界的威胁性。

 

在可以称之为混乱的状况下,最为安宁的居然是异变源头的虎杖悠仁,大脑仿佛沸腾似的蔓延烧灼感,意识模糊中他发现自己的四肢与意志作对从而失去控制,但有声音时不时灌入鼓膜,他知道自己似乎被裹进了布料内,从上面传来奇妙的香气。

此时他的状态像是小时候爷爷带他去森林外的村落看到父母将夭折的婴孩放上独木船顺流而下,被放弃似的错觉侵袭了虎杖,但也正是在不安的同时他被整个人抱了起来。自己的体温应当是滚烫的,可隔着衣物紧贴对方的部分却源源不断传来清凉的舒爽感,以及莫名的依恋,致使本就恍惚的悠仁不住地埋首在五条胸口前。

如果是清醒的状态说不定会挣扎呢,悟看了眼双颊通红的孩子无自觉地想,此刻站在空旷的地面上月光将世界染成银色,而悟珍珠色的头发竟然成为不输于月光的存在。担心虎杖悠仁的伏黑只来得及看到五条摘下眼罩,随即飘上了半空,相隔大概三公尺左右,悟歪过头,即使到了这时他依旧用不正经的气质作为装甲伪装自己,「惠要怎么回去?我抱不动另一个人了,这里也没有扫帚诶。」

「……鵺。」原本也未寄希望于不着调的老师,刻意无视他提起自己最讨厌的飞行道具,伏黑抓住了式神的鸟爪头也不回地飞向夜空,这其中也包含对五条悟能力的信任成分他是不会承认的,一生都不会。

 

哇,被讨厌了。夜风拂过而悟不甚在意歪了歪头,发梢划起弧度,颠了颠还处于昏睡状态的虎杖,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五条家自由过头的家主,他们一般是这样称呼五条悟的,比起本家的宅邸他似乎更情愿逗留在依凭魔力漂浮在空中的岛屿——幻想庭院。入目的是被阳光染成橘色的天花板,上面绘着童话故事般的剧情,不过又或许是纪实类故事也说不一定,看着画作沉思的虎杖悠仁还没有思考到自己身处于此的原因,而是认真研究起被颜料书写的漂亮故事上。伏黑是猎魔人,而五条老师看起来也不像是人类,世界还真是奇妙。在短短两天内吃到了狼人,与猎魔士的同龄人相识,甚至有了一个暂定非人种的老师,虎杖的大脑现下正好处于宕机重启状态,终于有鸟雀的声音从窗棂那侧传来,他掀开被褥疑惑地朝门外的庭院看去。

这是仙境吗?

一时间连并无信仰的虎杖悠仁都不得不发出如此惊叹,低矮的篱墙缀满了洋金花,他虽叫不出花朵具体的名字但却记得幼年时爷爷曾严肃地手持它,告诫自己绝不可食用。而那样美丽却有毒的花现在却沦为了相当彻底的陪衬,并非是花的美丽有所退步,而是对比物太过出众。

雪虫似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男人正抚摸着的并非是马匹,悠仁注意到了动物那根存在感奇高的角,怎么也不能骗自己说那是马了,他转而看向注视独角兽的男人,因为实在太过美丽了所以悠仁甚至有面前人并非真实存在的错觉。

 

如果称之为梦又未免太过……

就在虎杖悠仁还在为难以形容的情感斟酌词句时,抚摸独角兽的男人微微偏过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打招呼道:「醒了吗,悠仁?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五条老师——?!」眼罩遮盖下的居然是这样一张脸,年轻的小孩像是在重组新世界似的瞪大双眼,五条悟孩子气地捂住心口仿佛真的受到伤害,霎时间令悠仁自责地自觉化为了世间最为穷凶极恶的存在,但少年人既纤细同时也迟钝着的双重复杂性救了他,「哇——真没想到是老师啊!」

「什么嘛——」他没收到最想要的反应,只好放弃了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却与脸孔十分相称的可爱动作,由此其实可以窥见五条悟性格上的特质,他故意指着自己的脸,「还以为会露出更有趣的表情呢……」

着实是会被人情不自禁脱口‘好恶劣’的程度,五条悟水蓝色的双眼俯视着虎杖悠仁像是要恶趣味逗弄对方,翠蓝色的双眼映照悠仁的全身,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正当疑惑地抬起头时一个女性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同时出现,「我还以为会睡个几年呢。」

再怎么说几年也太多了吧,虎杖勉强笑着,殊不知内心已经将面前突然出现的女性与五条老师他们画上等号,划为非人的种族。来人甩了甩褐色的长发,而五条很随意地与对方打了招呼便又把视线放回虎杖悠仁身上,半是无奈半是观察反应般在友人催促下解释:「嗯……从哪里说才好呢,总之悠仁你已经知道狼人肉对人类而言算是猛毒了吧?」

他点点头,但无论五条老师的断言也好,还是伏黑听完他的话后郑重的表情,他都无法将那些尝上去与寻常红肉别无二致的食物与危险一词产生联系。

「所以说是好消息啊,悠仁你不会死哦。」听着如此轻松的言语仿佛真的不会发生恐怖的事,然而家入硝子很脱力地拍了下他的肩,于是男人才无所谓地继续说道:「坏消息就是,悠仁你做不成‘人类’了。」

「诶——怎么这样?!」被五条悟缥缈的解释搞得更加迷惑,刚刚获得‘非人’头衔的悠仁还难以消化于他而言颠覆性的现实。对五条悟全无了解的悠仁也许并不知晓但与他有过同窗情谊的家入硝子心知肚明,面前这个小孩子满足了他恶趣味的特质,她终于难得对人型生物产生连带感,「福祸相依罢了,虎杖君,你的始祖血统觉醒了。」

而且是那样狂乱的血脉,说实话真想解剖看看你是如何压抑住那股本能。被用如此可怕眼神探究的虎杖毫无危机感询问着何为‘始祖’,只见五条悟指了指自己说:「不严谨划分的话,我也是始祖血脉的继承者哦,悠仁。」

「和老师同属吗,还真是让人安心的消息啊。」他情不自禁脱口感叹,完全没有注意面前的五条神色较之前刻的瞬间转变。仅仅是得知与自己同一种族便会安心吗,还真是年轻过头的孩子,他像是刻意轻描淡写似的补充:「嗯!所以悠仁在能独立生存前都要和我学习怎样做吸血鬼哦。」

 

笑容的消失速度与身旁山茶跌落树枝的速度相仿,他像是无法将‘吸血鬼’的固有印象与面前圣母彩绘像似的人结合,寻求帮助地看着家入,复而又看着老师,就在五条悟有点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时悠仁苦恼地自言自语:「我喝得下血吗……」

「哈哈哈哈哈——」听着五条难以自已的笑声,最为意外的居然是身为同窗的硝子,她与杰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悟毫无压力的笑声了?五条悟像是看着刚被挖掘的琥珀,借由身高优势俯视着虎杖,那双魔魅的湛蓝双眼与他四目相对时代替了天空,对方很兴味盎然地向他伸出手而悠仁也被蛊惑似的握住,一股微妙的失重感盈满身体,恍惚须臾他才发现并非自己的错觉,而是真的与五条老师漂浮在天上!

「老、老师!」对飞翔相性似乎很差的样子,虎杖求助地呼唤五条,结果却换得恶劣长辈更加肆无忌惮地笑容,像是第一次得到毛线球的家猫将虎杖向上抛,复而接住。

与黑衣格格不入的羽翼在阳光下泛着奶油似的光芒,人类的教堂里就绘着这样的翅膀,虎杖想,与其说是吸血鬼,老师更像是天使啊,既美丽又果断。

他微微睁大的双眼浓稠如蜜糖,直率问道:「我以后也能像老是这样飞起来吗?」

「当然,」他无瑕的脸孔倏忽贴近了悠仁,果然老师喜欢贴近别人说话啊,「无论什么事都会教给你的……」

 

不知如何拒绝,倒不如说没有理由拒绝的虎杖就这样坦然接受了自己种族变换的结局,从五条老师拿来的书籍中他终于了解到自己身体里声音的主人真正的名字,出于小孩子似的心态他曾经很认真问过老师,如果自己无法掌控两面宿傩的血脉,老师能制止自己吗?

当时正游刃有余躲过悠仁已然超出常人标准的拳风,五条的表情轻松得好比是在沙子里找沙子,如果面前有面镜子他能很清晰地看到自己过于乐在其中的表情,也就不会用鸟雀炫耀的口吻笃定说出‘我会赢’的话语。

悠仁真的知道我的本性吗?

极为偶尔的场合五条悟才会质疑对方究竟是过于天然,还是选择性无视了他危险恶劣的本性呢?

对寻常人展现的美丽外表,以及内里实际毫不正经的本质,使五条悟像是裹满多加雕琢巧克力的光泽外壳,内里则如沥青又或是沼泽般双面性的男人。

又是一次失败的进攻,虎杖伏在地面上喘着粗气,两颗犬齿根部传来麻痒的苦痛使他不自禁发出叹息,五条悟忽而从自己的意识中回神,用沾满甘蜜的声音问:「饿了吗?」

语毕并不等虎杖悠仁作出回答便俯下身,拉近与年轻男孩的视线距离,年轻但强大的血族能嗅到汗水混杂着橙花油的味道,预示着面前皮囊之下流淌着新鲜健康的血液,他的衣领本就危险地悬在肩头,像是享受着在对方面前游刃有余的快乐他将脖颈靠近,「别咬太痛哦。」

 

可能是因为他并非天生的吸血鬼,而是以人类之身觉醒身体中残存始祖血统的存在,虎杖悠仁对血液的渴求并不频繁,也能够摄入原本人类的食物,然而在第一次尝过五条悟血液之后他的獠牙似乎便再也无法刺穿别人的颈动脉。

那是种奇妙的感觉,从獠牙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开始便被无形的手牵引着靠近五条悟的颈项,不是老师就不行,不是老师就不会有这个反应,悠仁被本能拉扯着而犬齿轻触对方的皮肤,试探性地轻触像是蜻蜓一次又一次执拗地落在同一片莲叶上却怎么也待不久。

我可没教过这个啊。五条被皮肤上轻飘飘的触感弄得莫名焦躁,终于在悠仁再次将牙齿停留在上面的瞬间五条猛地向他后脑施加了压力。

像布丁派,很奇妙第一个浮现在虎杖悠仁大脑皮质层的讯号居然是评价五条老师的口感,无论尝试多少次悠仁都无法坦然接受甜蜜过头的味道,他的喉咙被这种滑腻的液体浸润,并本能地感到快乐。

终于在食欲被满足后虎杖悠仁如同逃离泥淖般拉开了自己与老师的距离,刚刚还流血的齿印在牙釉质离开的片刻恢复完好。

他对自己的味道有信心,闲适搭在一旁的双腿显示着此刻五条悟几乎下降到新低的防范性,他期待地看着悠仁然而年轻的血族只是犹豫几许道:「老师,你真的没有糖尿病吗?」

 

「什……」未曾设想过的答案令他一时语塞。

想要纠正嗜甜并不会使他血糖超过每升人类设定的七毫摩尔,身后却先传来一声忍耐许久的笑声,大概是忍耐得过于用力所以爆发的笑意也就放肆得多。

他是谁?悠仁也看向笑得近乎脱力只好倚靠着门廊的男人,他已经渐渐能够从嗅觉分辨一些东西,但对方似乎涂了什么模糊气味的东西。

黑发的男性终于笑够了似的,狭长的眼睛很容易令人误以为带有笑意,他的视线与其说是兴味盎然更多的是一种揶揄与调侃,「你是怎么做到问出我一百年来最想问的问题的?」

「杰——」但五条的恼火无法制止损友。

好吧好吧,夏油杰状似无辜摊开手,他可不想正面迎接悟的怒火,更何况现在有更好玩的事情。他看着虎杖悠仁,一个在他认识悟以来唯一一个被区别对待的血族,当然确切地说是刚刚转化为血族的前人类,试图找出些令人新奇的部分,「叫我搭最早一班飞机的不是你吗?还是说被打扰到了在恼羞成怒?」杰放下手中的提包,「伊织已经在外面等得头都要掉了。」

 

她的头本来就没连在脖子上!

作为经纪人的无头骑士还在幻庭院外围踱步,她的焦虑驱使着自己折磨着连接头颅与脖颈的固定带,哦,旧日支配者在上,不对,她在上个月和那个触手怪分手后就不再信仰克塔格亚了。忽然间就在颈圈即将撕裂前,令伊织承受人类社会性焦虑的罪魁祸首缓慢走出了庭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有着这样一张脸的家伙绝对会使新电影成为今年的霸权作品。

「……我从不知道悟会那么,」他可疑地停顿像是在斟酌用词,「喋喋不休。」

虎杖悠仁甚至不是他亲自给予初拥的眷属,这太猎奇了,至少夏油从未设想过五条会对任何一个同族另眼相看。无论出于任何初衷,这个孩子被托付给自己教导一段时间也是事实,夏油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而他低估了虎杖对新鲜事物的适应性,大波斯菊色泽的孩子只是相性良好地试探叫道:「夏油老师?」

「啊,抱歉,在想事情。说起来悠仁君原先是人类吧,在饮食上还适应吗?」

「嗯——虽然说一点都不在意是假的。」他直率的双眼看向杰,「但有五条老师在的话就没问题!」

 

不知道自己究竟说出了怎样惊人的话语,虎杖悠仁对外表无恙但内心惊诧的夏油杰复而问道:「夏油老师也和五条老师一样吗?」

指种族吗?他松了口气,对异种间奇妙的情感反应他一贯持观望态度,夏油从未如此感谢自己这双狐狸眼能遮掩情绪波动的优势,「不是哦,我是吃了人鱼肉的八百比丘尼,现在作为魔法师在活动。」他吞下人鱼肉时的年纪与五条悟相仿,所以才得以与另外二人共同学习,「所以悠仁君如果有需要告别的对象在就一定尽早和朋友坦诚哦,因为你的时间已经再也无法和‘人类’重合了,不过这也仅是经验之谈罢了。」

寥寥数语轻描自己曾经的痛苦,夏油杰其实也无法分清自己究竟是否跨过了‘人性’的脆弱部分,他看着虎杖,像是偷偷翻看练习册背后答案的高中生一般,含带着自己一无所知的期待。

然而对方只是摇了摇头,真诚且不含杂质的话语与夏油杰百年间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更加难得的是对悟高到令人诧异的评价,在虎杖口中那个真的是五条悟而不是什么电影里的完美模型吗?

虽然夏油可以认可陈述五条悟脸孔的评价,但这也促使他对虎杖悠仁评价一变再变。他无疑是美丽的,没人能拒绝五条悟那种杂糅着与年龄不符的轻浮美丽,然而熟识五条的人却又能让对其性格缺陷的恼怒占领意识,无论是伏黑惠还是夏油杰,都对这位与麻烦划等号的血族始祖敬谢不敏。

 

知晓悟糟糕的性格依旧能正确且不偏颇看待他,越是与虎杖悠仁相处越是会被他天性的光芒感染。

 

时值年中正是空气从清凉转化为郁燥的前夕,五条悟外出期间的拜访者屈指可数,甚至少到虎杖刚刚端上茶水对方便放下报告就此逃似的离开庭院正门,难得是夏油老师也无法解答的疑惑。

因为悟根本不像他在你面前那样良善啊。这样的事实他无法解释给悠仁君听,便只好用一贯的笑容粉饰额角突突直跳的血管。

直到一对年轻人在四月的某个晴天打破了一直以来庭院的客人不愿久留的惯例,悠仁闻声从后院过来时正巧听到了来人与夏油老师对话的末尾,来人是代替参加巫师协会活动的家入硝子为庭院送来物资的。

那是位五官略显忧郁的人,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但异种的年龄往往与面容并不相符。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于是和善地先行开口:「初次见面,虎杖君,五条先生曾和我提及过你的事情,我是乙骨忧太,这边是祈本……」

咳咳——!听到刻意发出的咳嗽声,虎杖悠仁才注意到被乙骨身形掩盖的娇小女孩,裙摆红得像深冬的山茶,女孩似乎对乙骨的话有异议,但又不想直接由自己说明,只好用那双潭水般的双眼朝着对方轻眨,然而事与愿违,乙骨并不能很好接收到女伴传来的讯息,就在他略带苦恼与安抚地歪过头同时,她也适时放弃转向自己所想要表达的话题,「是乙骨里香,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哦,忧太!」

二人间旁若无人散发着无法打破的氛围,最终还是夏油杰强撑着看到祈本里香时的生理性抗拒,接过了乙骨手中的塑胶袋,「时间订得那么早吗?」

「因为里香想做五月的新娘啊。」完全是深陷其中的口吻,他偏过头看向虎杖,从风衣口袋内抽出信封递给了他,「请柬就麻烦虎杖君代收了,到时候请务必和五条先生一起来。」

语毕,年轻人牵起未婚妻的手,二人间依旧泛着玫瑰色泡泡的气氛,在虎杖还未真正消化发生了什么时已然消失在门廊外。

虽然知道他们迟早会步入婚姻,但这也未免太快了吧,乙骨忧太去年才刚刚达到血族能够独立生活的年纪。夏油撇了撇嘴角对离开的恐怖情侣敬谢不敏,随即缓和态度对悠仁问道:「以前参加过婚礼吗?」

虎杖摇了摇头也正好印证了夏油杰的猜想,他点了点头,「到时候悟会抢新娘捧花给你的。」

并不知其中深意的虎杖悠仁只当做这是夏油老师又一次的故弄玄虚。

 

在某个下午,夏油把悟出演的电影碟片放给悠仁时,男孩子吃着自己制作的黄油饼干当午间点心,那是年轻人尝试许久的实验作品。空气中蔓延着午后令人昏昏欲睡的特殊氛围,杰又不经意看了一眼正咀嚼饼干的他,悠仁君以人类概念在一年前也应该成年了吧?他有点不确定,实际上对于三年间一直拘泥,又或是说刻意僵持在微妙的师生关系上的二人,夏油杰轻轻呼出口郁气,小孩子尚且另当别论,怎么悟也跟着染上了人类瞻前顾后的坏习惯呢?

 

此时对着电视屏幕里的五条悟脱口而出‘老师,真好看啊’的悠仁表情带着向往,不能理解五条魅力的夏油只好又吮了口冷掉的咖啡,心思跑到了不久前的一通电话上。

 

【所以说,你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带孩子才打这通电话?大明星,你以为我不用工作吗?】夏油杰肩膀夹着有线电话的话筒,面前的电脑正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更新着文字,现在像他们这些异种想要融入人类社会首先要有份工作,夏油时常给出版社供给文稿,而五条悟则有着电影演员的人类身份。

【悠仁可不是一般孩子哦,】他装模作样纠正杰的口吻,【才三个月就学会飞行了哦!每天说着‘老师好厉害’什么的,我也是会正常感到害羞的——】

我要给《周刊文春》寄丑闻!为所谓的‘洛丽塔情节’感到额上血管‘突突直跳’,夏油杰把听筒换了一侧肩膀,【哦,你喜欢他啊。】

 

霎时间电话两边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彼端见证了这段默然,如果五条悟立刻开始一贯的揶揄调侃又或是不正经发言,比如“诶呀我可是被世界人所爱的明星”之类,夏油都会当自己的断言是个同学间的笑话,可偏偏悟沉默着,任由话题如砂砾陷落。

这是哪门子的纯爱啊,夏油杰当时称得上勉强地答应了五条悟帮他做两天幼稚园老师,结果却在了解到虎杖悠仁并非一无所知后,因为两方的纯情而陷入了深深的胃痛。

当然事后他将心因性胃痛转化为了一场牵扯甚广的赌局便又是后话了。

 

五条老师回来的那天,幻想庭院因魔力波动而震荡,虎杖远远地望见紫阳花盛开的门廊下老师,男人笑着朝他招手,于是年轻且对年长者的恶劣毫无警戒的他就如同公园不长进的鸽子一样飞向投食者,却被一段争吵的女声直直打断。

 

「所以说!真希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正在争吵,亦或者说是单方面争吵的一对年轻女孩有着相似的面孔,悠仁只觉得眼熟但忽然间并不能回忆起这份熟悉感究竟来自何处,所幸五条揽过他的肩膀笑着离开女孩子的真空战圈。

禅院姐妹的争论声被抛到身后,风拂过刚巧将五条悟的香水味吹进虎杖悠仁的鼻腔,而因为震荡而跑出来查看的夏油见二人间微妙的氛围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调侃似的越过这对师徒看向禅院家的妖鸟姐妹。

明明是争吵,可夏油硬是觉得二人都乐在其中的样子,最后连体贴的微笑都维持不住,抬头是被天井切割过的天空,在这般依凭魔力创造的仙境中,日光的金色透过叶片而劣化成了微妙的褐色,但并不令人讨厌,令人讨厌的是无处不在且恼人的纯爱。

干脆找个孤岛去度假算了。

总是被纯爱情侣吹响的号角伤害的夏油杰放弃似的嗤笑。

 

和自己离开时相同的眼神使五条悟渐渐放松下来,轻轻侧目便能将学生完整收入眼中,伏黑惠下午会为提交报告过来一次,他乱七八糟的心绪纠结成团却还是拍了拍虎杖的发顶,「悠仁也很辛苦啊,杰和我说了,宿傩的意识出现了几次。」

「其实还好,老师教的方法很有效。」接过伴手礼的袋子,悠仁很无所谓地掩盖了几次危险。

真不知道这孩子是认真地想死,还是根本不在意活着。一时间五条悟语塞,像是落荒而逃似的举着要洗掉人类味道的名头闪进了浴室,其实他的借口是如此虚弱所以才满脑子寄托热水冲走杂念的心理开始褪下罩衣,他想,作为年长者自己这点还真是失败啊——

不合时宜的开门声使门内外的二人瞬间面面相觑,同时响起的,还有虎杖悠仁那句极为贴心但时机不对的‘老师,你忘记了浴巾’。

 

因为爱好原因选择的浴室瓷砖是干净的白色,而此时不着一缕站在浴室中间的男人竟然白得透明,近乎闪耀到眼底产生白斑的程度,仿佛一颗浑圆无暇的珍珠具现化。虎杖悠仁遍寻喉咙也找不到任何话能缓解现场的停滞,神啊,麻烦按一下人生的播放键好吗,他这样祈求,与此同时回忆起夏油老师曾经提起过关于五条老师玩票性质的工作得到的片酬,不禁脱口而出:「这是免费可以看的吗?」

就在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空气中忽地眼前闪过白光,虎杖再睁眼时徒留空无一物的浴室和远处木质走廊急促的哒哒声。我该庆幸至少老师扯走了浴巾,虎杖无奈地耸了耸肩,对远处夏油杰老师激增的压力一无所知。

「杰!被悠仁看光了,这下我嫁不出去了——」假哭配上电影台词似的话,五条悟用来欺骗摄像机也许还好用,但夏油应对男人状似无理取闹实际上另有所图的隐语驾轻就熟。

他看穿一切似的说道:「那就让悠仁君负责不就好了?」

裹着浴巾的男人霎时间偃旗息鼓,他才不要悠仁来‘负责’,要负责也是他去负责悠仁才对。五条悟调整了下浴巾的边缘,「所以,现在赔率是多少?」

「预测你和悠仁君哪一方先告白的那个?目前是1:7,大部分人都觉得悠仁君那样的孩子一定有朝一日把爱语捅到你面前。」夏油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在沙发上落座,「顺便一提我已经把三个月的稿费都押在你身上了。」

言下之意,如果最后他让他赔钱,杰绝对会将悟长久以来那些没出息的爱语和踌躇集结成册分发给熟识的每一个人,虎杖悠仁的话要塞三本。

一本作收藏用,一本拿来观赏,还有一本拿来布道。

 

正如五条悟向夏油杰隐晦表达的那样,他打算和自己的学生发展超出师生情谊以上的情感,这个念头也许最初只蛰伏在大脑灰质的深处,可就在一年前虎杖悠仁因为两面宿傩意识的觉醒,为了保护当时在身边的伏黑惠选择死亡的那一刻,名为‘失去’而引发的情感连锁反应袭击了五条。

人类文学有时候倒是贴切,最幸福的时刻便是噩梦苏醒的时刻,当时面对依凭自己血液重塑心脏系统的虎杖,五条悟感慨。

 

所以男人这次拍摄结束马上动身回到庭院,个中原因居然是私情居上,可以说为夏油杰增添了不少排遣无聊的笑料,尤其是缺乏基础人类知识的悟居然真的考虑过悠仁君还是个未成年。

难道这就是顾及引导者与被引导者地位不平等而踌躇的理由吗?

 

「所以说,伏黑君不考虑下注吗?凭你与悠仁君的好关系,不难推断出结果吧?」男人诱导性的话语催促着年轻人,他瞪了眼不怀好意的对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怎么会喜欢那种男人!伏黑惠很想用自己那个老爹的咒具狠狠敲醒虎杖,让他认清五条悟糟糕的本性,但与此同时上浮的还有虎杖悠仁与自己提起对方时,憧憬又明亮的眼神。伏黑叹出肺内仅存的一点二氧化碳,随后从裤子口袋内摸出了一张崭新的支票,这是他上次任务的报酬,凭借自己的直觉向夏油杰交出了赌资,「……我已经受够那种光是闻到就会得糖尿病的氛围了。」

如此郑重的场景,谁又会想得到赌的是虎杖悠仁与五条悟谁先向另一方告白呢?

 

幻想庭院并不像人世间自然生长的森林,这里处处透露着五条悟的个人喜好,因为始祖血统所以不惧阳光,为了晒太阳他还特意建了一座阳光房,但那都是白日的光景。长夜静默,那些美艳的花朵在月色下都化为阴影的一部分,连虫鸣都没有的人造庭院仿佛时间都停滞了,长廊上似乎有衣物窸窸窣窣的细响但侧耳倾听又会觉得是错觉。

虎杖的生活习性很好,平稳的呼吸预示着生命的存续,静静站在年轻人床侧的男人就仿佛与家具融为一体,莹蓝色如天空具现化的眼瞳一眨不眨凝视着睡着的悠仁。

原本他刻意稀薄化的存在感是不会吵醒对方的,但薄薄的眼睑似乎完全遮不住‘发光体’的存在,模模糊糊中虎杖觉得有朦胧的光芒飘荡在自己面前,是月光吗,他无法确定,只是那光芒太过刺眼,是即使隔着眼睑都能察觉的地步。

是否是忘记拉窗帘了?

幻想庭院本就浮在云层平齐的位置,月光会刺目也是理所应当的事,秉着如此猜想他缓缓睁开双眼,却被床边站立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道:「五条……老师?」

「啊,悠仁你不需要在意我,继续睡吧。」男人如此回答。

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啊?他挣扎着坐起身,困倦使双眼黏在一起似的只能偶尔分开下,露出内里蜂蜜光泽的虹膜,「老师睡不着吗?」

「严格来说我并不需要睡眠,」他并没有移动,而是用那双魔魅的双眼依旧注视着他,银月似的面庞实在太过美丽,很难想象造物主究竟倾注了多少偏爱,明明血族是背弃耶和华的一族,「让你感到困扰了吗?」

悠仁摇头,顺着五条的视线寻找,最终发现视线的落点在自己的胸口,曾经被掏空又被填满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的‘死亡’给对方带来了如此负担,本就单纯到不可思议的年轻男孩拍了拍床侧示意他可以坐下。

悟不是第一次在深夜盯着悠仁睡着的模样以确认对方是否还活着,床单布料发出摩擦的声响,明明比悠仁活了更加漫长的岁月却依旧任性的男人突然开口:「可不要再随便死掉了。」

「不会的,老师。」

「……悠仁你,最好改掉随随便便就答应别人的坏习惯哦。」

「没有‘别人’啊,」他被五条悟搞得有点混乱,但虎杖悠仁的正直又是化解对方不安的良药,「我也只向老师做承诺。」

忽得,他感觉肩膀上一股拉力,被迫与‘六眼’四目相对,那双眼睛过于超规格了,悠仁忍不住心中抱怨时五条刚巧开口:「我喜欢悠仁。」

十年的光景在五条悟生命中仅仅算是零头中的零头,但这份记忆却闪闪发光,如果不是去年那场差点永远令他失去悠仁的意外,也许暧昧家家酒还会持续很长时间,但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知晓了‘失去’这一可能性的最强血族也不过是个普通雄性而已。

 

是想要永远与你一起活下去的喜欢。

 

月色下仓促但沉重的告白是以一个吻结束的,第二日本以为能粉饰得无事发生的虎杖悠仁刚刚走进茶室便被禅院真希捏着鼻子抱怨:「好臭!全是悟的气味嘛!」

「诶?闻出来吗?」他紧张地嗅了嗅衣领。

「别在意,小哥,真希只是在心疼她的钱而已。」虎杖悠仁永远看不懂真希与真依之间复杂的关系,妹妹那方倒是难得开心的模样,连墨绿色的羽毛都从衣领里伸了出来。

刚巧来房间取茶具的夏油杰也感知到了与平时相比过于浓郁的魔力反应,嘴角难以自已地上扬,虎杖转过身打招呼:「早上好,夏油老师,心情很好吗?」

「当然,一想到薪水就此翻倍,即使明天辞职也能笑着走出公司的程度。」自学生时代结束,这是夏油杰时隔多年后首次真心感谢五条悟。

「是有奖金吗?不愧是夏油老师!」

 

本想再说些话,但庭院里传来悟呼唤悠仁的声音,他只好抱歉地笑了笑马上冲出了房间,夏油倚靠在窗棂上看着被紫阳花和珍珠梅萦绕的恶劣朋友笑着接住扑进怀中的虎杖悠仁,终究是轻松地叹了口气,这不是两边都被彼此完全迷住了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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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写得很开心的稿子,充满私情的乙香和禅院姐妹描写。

我真的会写西幻吗,好想挠头哦,如果我是只鹦鹉现在大概早就掉毛了。

PS.约稿人正在试图赶cp将此篇印成无料,大纲由约稿人提供:核心其实是这句——'这是我可以免费看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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